【all叶】 千秋一寸心 06
太太写的很好，爱你，希望你能一直写下去
1.私设严重，ooc
2.星际，不啪啪啪也不生娃的abo
3.tag“all叶千秋一寸心”
陶轩呆呆的坐在椅子上，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忽然从门外传来，陶轩这才回了点神，还没等他开口问，瀚海就回答道：“是苏沐橙将军。”
门被苏沐橙大力的甩开，撞到墙壁上又弹回了一点。
苏沐橙先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了一会，然后大跨步走了进来，一把揪住陶轩的衣领：“你说的是真的么？”
陶轩没有回答。
苏沐橙拔高了声调，声音比起平时有点粗哑，“你回答我！！”
“我……我派人在北京星附近找了很久，找到了‘织影’的残骸。”
房间里静寂无声，落针可闻。
苏沐橙眉头迅速的皱了几次，嘴唇抿成一条标准的直线，良久，才轻声道：“你们曾经那么好的……”
她话音里带了点哭腔，“为什么？”
她虽然看上去自信坚强，是旁人眼里光芒万丈的苏将军，但其实本质上、在她无法被外人窥伺的内心深处，她依然想做一个天真软弱的小女孩。只是从幼时失去父亲到成年之后失去兄长，总是有太多太多的不尽人意与不得不失去逼迫着她不断成长。
而现在，叶修，你也要走了吗？
苏沐橙看着陶轩的眼睛，看着她的陶大哥，看着她曾经尊敬的领袖。
“其实我活了也不算太久……”
可我觉得我的一生已经很长了。
长的已经足够把我曾经拥有的东西，都失去了。
苏沐橙以前从未来过这颗星星。
她和叶秋之前从来没有真正的面对面交流过，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都是通过叶修连的通讯进行的。因此，她其实对这个真正的‘叶秋’没有什么太大的了解。
苏沐橙越接近这栋房子越觉得忐忑和伤感，她在机甲上翻来覆去想了很久，都没想好该怎么跟叶秋坦白这件事，临到门口，苏沐橙更是踌躇，连门都不敢敲。
门是从里面被打开的。
那张和叶修一模一样的脸看着她道：“来了就进来吧。”
苏沐橙虽然早就知道他们兄弟两个是双胞胎，但从未想过他们居然真的如此相像，让苏沐橙都难以分辨，以至于看到叶秋的第一眼，苏沐橙就觉得眼底发烫，几欲落泪。
叶秋把苏沐橙让进房里，给她泡了杯茶，然后把做好的肉汤拌饭放到小点面前，道：“我行李都收拾好了，一会我们就能出发。”
苏沐橙下意识的问道：“行李？”
叶秋回头看了她一眼，“不是要来接我走的吗？”
苏沐橙有点发懵，“是……但是……”
你知道为什么要突然接你走了吗？？？
“我知道发生什么了。”
叶秋来回摸着小点弓起的脊背，“我哥死了，对吧？”
他的语音、语气、语调都太过平静，平静的让苏沐橙打心底里生出一股凛然的战栗。
“你觉得我和我哥像么？”
苏沐橙手一哆嗦，茶杯掉在了地上，发出了清脆的碎裂声。
陶轩在等人。
等‘叶秋’。
等那个真正的叶秋。
他和叶秋其实是真的见过的，在二十多年前的血刺舰上。那一次他们的见面就算不上愉快，叶秋对他这个把他哥哥抢走的义军首领敌意满满，一个好眼色都没给他。
他完全相信，这一次见面会比上一次更不愉快。
他会杀了我么？
想想似乎也不差。
过了一会，陶轩办公室的门猛地被打开了，但动作却算得上轻柔。
陶轩只抬头看了那么一眼，就挪不开眼睛了。
像，太像了。
双胞胎兄弟都这么像的么？
连叶修身上那种有些病态的消瘦都一模一样。
他们两个人隔着三四米的距离无声的对峙，一时之间没有人说话。良久，还是陶轩先开口道：“你进来的时候……我还以为是他来了。”
“哦？把陶主席都骗过了么？”
“……你们，真的很像。”
叶秋没有再答话。
陶轩低着头，看着桌子的棱角，有些语无伦次：“是我的错……都是我的错……是我……”
叶秋打断他道，语气比刚才多了两分激动，“当然是你的错！”
“如果二十多年前，你没有来和他谈那次话就好了！我当时就应该把你赶出去的！！”
“是你！你带走了他！！可是你既然带走了他，就应该好好对他不是么！！你凭什么！你为什么！”叶秋说到这，进门时的冷静与克制终于褪了个干净，“你知道，我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么？”
“我一个人，在那个小行星离群索居，生活了整整二十几年！除了我之外，只有自己造的机器人和一只狗陪着我，没有一个能说话的人。二十多年啊，陶主席，你们在打仗，我也在打仗啊。”
“我每一天都在跟自己打仗。很多时候我觉得我要疯了，战争一眼望不到头，我的孤独也一眼望不到头。可是我知道我哥，他在血刺舰上吃了太多的苦，他吓怕了，不把我放在一个放心的地方他每天都得睡不好觉。所以我觉得一个人待着就待着吧，确实安全，确实能让我哥放心。”
“我唯一的盼头是我哥能来，虽然他来的次数也不多，待的时间也不长。陶主席……我是个普通人，是个小人物，没有你们这种高位者那种远大的志向和胸怀，我每天就守着我那一亩三分地，我只是想等一个人回来，我只是想有一个家。”
叶秋重复道：“我只是想有一个家。”
叶秋还没有哭，陶轩却已经泪流满面。
“我知道……我现在说什么都没有办法弥补你，但是我一定会尽全力……”
叶秋冷笑一声打断他，“那我想要你死，你能么？”
陶轩抬起头看着叶秋，看着那双他其实无比熟悉的眼睛。
他们两兄弟长了一双很有风情的眼睛，而当它们带着情绪的时候会美的尤为生动。
“可以，”陶轩轻声回答，“但不是现在。”
“那你这不是废话？”
“叶修出事的消息我还没有放出去，他个人威望极高，一旦他出事的消息传了开来，势必会引起军中动荡，如今对兽人的战争正处在最后阶段，本就人心浮动，实在不能出一点差错。政界如今也称不上太平，一旦我死，情况势必雪上加霜，”陶轩从书桌后面走出来，深深的向叶秋鞠了一躬，“等到度过这段难关，联盟走上正轨，我的命你随时都可以来拿走，但请给我几年时间……”
“你不就是为了这个位子，才害我哥的么？”
叶秋蹲下身，和陶轩面对面，“那我要这个位子，怎么样？”
陶轩瞪大了眼睛，一瞬间心念急转，叶秋消瘦的身形、穿着的军装、被打理过的发型……
“不行！！”
陶轩连忙道，“我没有其他的意思，但是你一直待在小行星上，对现在的局面不够清楚，这不是小事，也不是轻易做的来的，你恨我我能理解，而且……”
叶秋示意陶轩不要再说了，嘴角挑起一个笑。
陶轩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。
……太像了，像到叶修仿佛从叶秋身上活过来一样。
“陶主席，我没疯狂到要拉整个联盟的人为我哥陪葬，我只是想让你不好过。至于这个位子我坐的好不好，你就在一旁看着吧，坐的不好，我立刻把它还给你。”说到这，叶秋把军装的扣子解开，“他似乎一直这么穿。”
“二十几年，你们在外面打仗，我也不是在小行星虚长年岁。”
“陶主席，你就看着吧。”
叶修在首都星其实有府邸。
但他这十几年来大多在外征战，并没在这里面住几天，可叶秋顾念着那毕竟是叶修的居所，所以就让苏沐橙带着他来了。
“他估计统共就在这住了一百多天……不过定期有家用机器人清洁维护，还不算太脏。”
叶秋坐到沙发上，手无意识的抚摸着沙发的扶手。
苏沐橙没有打扰他，她也走过去，在叶秋身边坐了下来。
这一刻，他们都是一样的伤心人。
但很快，突兀的敲门声打破了他们的沉默。苏沐橙和叶秋警惕的对视了一眼——‘叶秋’元帅回来的事没有几个人知道，更别提找到这来。
苏沐橙下意识的就要去拿腰后的枪，沐雨橙风连忙出声道：“您也不先看一下监控的么？是关榕飞关医生……”
苏沐橙这才松了一口气。
和陶轩一样，关榕飞一进门，视线就从叶秋身上挪不开了。
还是叶秋先站起来像他打招呼：“你好，关医生。”
关榕飞点了点头，张了好几次嘴，才把话说出来：“我来是给你送东西的。因为……也因为一些原因，你哥哥在我这留了一封信给你，”关榕飞把信递给叶秋，“你……你看看吧？”
“留信给我？？”
这个时代，手写信早已经销声匿迹，叶修的做法实在堪称一绝。
叶秋手有点抖，试了好几次才把信封口撕了下来。
他会跟我说些什么？
“阿秋：
请不要嘲笑我的字丑。
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，我想必已经不在了。
但我相信，你一直在做这样的心理准备，要不然也不会做那样一个生物芯片给我。
我不知道这些心理准备对现在的你究竟有没有帮助，但我内心非常希望他们能帮到你。
要说的话太多太多，那么首先就是，对不起。
我真的很抱歉。
我这一生，做过很多错事、坏事，对不起很多人，但其中你是让我愧疚最深的一个。
从父亲死后，你和我一直照顾母亲，到后来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，再到后来我们分隔在两地，我们一直是最亲密的兄弟，是彼此最重要的亲人。但自我们十五岁在圣安东尼奥星分别开始，这漫长的岁月，我似乎一直都让你等待。
我承认，我是一个很自私的人。
从圣安东尼奥星，我把你打晕，再到我一意孤行把你送到‘珍宝’，我从未问过你的意见和想法。我嘴上说着这是为了你的福祉，但心里很清楚，这不过是为了我自己的心安。让你一个人孤独的呆在‘珍宝’那么久，我很抱歉。
这么多年以来，我辗转在各个星系之间作战，看到了很多人、很多事。
我想你一定还记得勒脱星，我们的出生地。
你也一定还记得勒脱星最后的样子。
坦白来讲，阿秋，加入义军的初期，我内心很是抗拒，这一点，我非常佩服老陶。在那样艰难绝望的岁月里，可以举起一杆反抗旗帜的人，真的是非常非常了不起的人。别人都说我从未输过，但其实没人比我更清楚，所谓的‘未尝一败’，在战争初期，不过是一直奔波溃逃，把损失缩减到最小。
阿秋，那个时候真的是难呀。
我不知道兽人为何会拥有那样先进的科技，但是我们当时只有一艘主力星舰（还是抢的），没有完整的军工体系，小机甲的款式是一百年前就已经被淘汰的‘赫多里造’，我们没有盟友，帝国不在身后捅刀子都已经是造化。
兽人们他们想推进到哪里就推进到哪里，他们想要哪颗星星就能夺走哪颗星星。
无数次，阿秋，无数次，我都想回去找你。
我想撂挑子，我不想干了。
可是当你看到这个民族，当你看到人类的巨大苦难，你是很难做一个缩头乌龟的。
那段时间我们竭力奋战，终于解救了几颗小行星。
我站在一片焦土之上，一眼望过去，地上全都是尸体和残肢。有一个小女孩，她脸上全都是血，所以看不太清东西，她跌跌撞撞，摔了好几个跟头，才跑到我面前，她问我：“是妈妈说的苏元帅来救我们了么？”
——这曾经是苏白元帅解放过的星球，但因为苏元帅的死，帝国的不作为，它又被占领了。
他们甚至还不知道，他们心心念念的救世主，早已经牺牲在这场战争中了。
我说是，那个女孩在我怀里大哭，她质问我为什么不来的早一点，这样她的妈妈、弟弟、妹妹，就不会死了，她大声的问我，问我她们做错了什么，为什么要遭受这种苦难。
阿秋，我，无法回答。
这些在战区出生的孩子，他们连最廉价的营养液都喝不起，有些家庭为了更多的人生存，出卖自己卖子卖女，这种事在战区屡见不鲜。这里一包糖能卖到八千星币，一包盐五千星币，绝大多数的孩子自出生开始就没有尝过五味的味道。
当时我身边的很多战友已经不在了。
雪峰那个时候还活着，他跟我讲：‘人类到了如此地步，除我等为其战、为其死，已毫无其他办法，但我更相信，只要我等能本此决心，人类绝不至亡于残暴异族手中。”
阿秋，我依然渴望活着，不过彼时却已明白，死亡许是我们不变的归宿，然终有其意义所在。
我们在分别，亦有千千万万军民与他们的家人分别，亦有千千万万人甚至与他们的家人天人永隔。
阿秋，阿秋，盼你能谅解。
如果我死时，战争还没有结束，那你一定要帮我看着，帮我看到战争结束，第五星系光复之日，如果我死时，战争已经要结束了，那么你一定要健康、快乐的生活，你要周游列星，去向最好的老师学书画，你一定要完成你曾经的梦想。
请你一定要幸福的活下去。
我会一直指引着你。”
叶秋看完信，又把信折好，久久不言。
他神色如常，开始在房间里来回走动溜达。
苏沐橙和关榕飞不知道信里的内容，所以在一旁也不好说话。
叶修在这里的物品不多，叶秋翻来翻去只找到了几件衣服和一个盒子，盒子里面全是三角的护身符。
叶秋拿起一个问道：“这是什么？护身符？”
苏沐橙看了一眼，咬了咬嘴唇，“是……里面……是你的头发。”
叶秋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，“什么？”
“是……是你的头发。”
“他……他好像每次回家……回你那里，都会偷偷剪你的头发。因为关榕飞这个神棍，有一次我们一起吃饭，他跟我们讲说，‘身上带着家人的头发，不仅可以让家人保佑平安，而且万一倒霉死掉了，黄泉路上也会有家人的祝福和陪伴’，所以我们……我哥和我都剪了对方的头发，”说到这，苏沐橙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，“我的还在。叶修也这么干了，他每次去看你回来都做新的护身符……”
“最新的那个他应该带在身上，这些都是之前剩下的……”
说到这，苏沐橙转过头，病急乱投医的把眼睛抵在关榕飞的肩膀上。
叶秋举着护身符沉默了一会，忽然道：“我住的那颗小行星，名字叫什么？”
“……珍宝。”
“是叶修起的……”
为什么会叫这么个名字？
——那里有我的珍宝。
叶秋忽然笑出声来，吓了苏沐橙和关榕飞两个人一跳，但叶秋笑了一会，就流泪了。哭与笑两种表情在他脸上掺杂成一团，看上去滑稽又诡异。
大骗子。大混蛋。
你走了，我一个人好害怕，好孤独，比一个人住在一颗星星上还孤独。
你回来陪陪我好不好？
“联盟历12年，在长达二十年艰苦卓绝的奋战后，兽人正式退回乌斯怀亚小行星群，这标志着反侵略战争的正式胜利。但令人惊讶的是，在宣布胜利两天后，陶轩宣布他将卸任临时主席。”
“在后来关于陶轩的访谈中，陶轩一直说是那时因为经历了太久的战争，这让他身心俱疲，所以决定回老家修养。曾有很多人质疑过他的这一说法，但历史就是这样，迷雾交杂着真实，真实交杂着迷雾。”
“陶轩主席将要卸任的消息引起了轩然大波，谁将是下一任、也是正式的联盟主席呢？彼时，联盟政坛风起云涌，首都星暗流涌动，各种势力交缠在一块。但毫无疑问，民众呼声最高、支持者最多的，当然是反侵略战争胜利的第一功臣——元帅叶秋。”
“说起叶秋，一直让历史学家迷惑的，就是他在拉斯维加斯星战役之后消失无踪的‘迷之六月’。对此叶秋的说法一直是他当时受了重伤，因此卧床休养了很久，但是史学家们总是将这六个月与陶轩主席的卸任两件事相联系，他们认为在这个时候，叶秋和陶轩之间出现了嫌隙。不过也有更多的人认为，这是他们毫无根据的臆想，毕竟后来的岁月和史实都证明，陶轩一直是叶秋最忠实的伙伴，最强大的支持者。”
“在民众的支持下，联盟12年11月30日，叶秋在图兰皇宫前的自由广场宣誓，正式就职联盟主席。”
“第一名将摇身一变成为了联盟主席，军事家叶秋的故事告一段落，让我们来认识一下他的新身份：伟大的政zhi家、改革家，三性平等与自由的先驱者，叶秋。”
——《联盟史：从最初到现在·奠基人们·传奇：叶秋》
叶秋曾经许诺陶轩，他会带领联盟走向光明。
这并不是大话，他想证明自己比陶轩更强，也想让人类破碎的家园重建，了却兄长的心愿。
但就任伊始，他就遇上了几个难题。
第一个就是‘消灭自己’。
叶秋了解叶修，了解他的每一个习惯，但随着他正式成为叶修版‘叶秋’，叶秋也慢慢意识到，装一时或许很容易，但装一辈子真的很难。他必须抛弃自己的每一个爱好、习惯，甚至语癖，才能把自己完完整整的变成叶修。
他需要消灭自己，消灭自我。
坦白来讲，这有点痛苦。
每一个人都是不一样的，都是历尽艰辛才跌跌撞撞的生出了些自我，要亲手扼杀，实在强人所难。
但叶秋做的利落。
一个月之内，他完全的变成了‘叶秋’。从衣服敞开的风纪扣、叼烟的姿势到叶修骂人时的神态，皱眉的样子，他生活中每一个细微的地方，都变得和他的哥哥完全一致，这让与他朝夕相处的秘书官张家兴和苏沐橙都大吃一惊——他们甚至会有一种叶修还活着、正在与他们共事的错觉。
第二个难题是边境问题。
虽说反侵略战争已经正式告一段落，但是叶秋毫不怀疑，兽人依旧在乌斯怀亚小行星群外虎视眈眈，因此，乌斯怀亚防线的建设至关重要。
那么，谁来承担这个重任？
一开始，乌斯怀亚防线的建设由郭阳负责，但是兽人的舰队一直游走在乌斯怀亚小行星群附近，冲突不断，郭阳是个急性子、直肠子，有的时候一上头，连叶修的话都不听——这是已经回到叶秋手中，尽忠职守的一叶之秋为叶秋提供的信息。
郭阳这脾气，让叶秋不放心他在乌斯怀亚小行星群待着，在他烦恼人选的时候，苏沐橙自告奋勇，自请前往乌斯怀亚防线。
“联盟14年，苏沐橙将军奉命前往乌斯怀亚小行星群。”
“由于这是秘密的任命，并没有组织大型的送别活动，这场送别，是在主席府进行的。”
“那时的苏沐橙和叶秋都不知道，那会是他们人生中的最后一面。”
——《联盟史：从最初到现在·奠基人们·传承：苏氏薪火》
叶秋面对的第三个难题，就是守旧派与革新派之间的巨大矛盾。
帝国虽然覆灭，但是很多世家大族本就久经风雨，于是哪怕经历了zhengquan的更迭，依然屹立不倒，他们中的很大一部分，依靠着巨量的资财，以及对zf的捐助，一跃成为了联盟议会的中坚力量。
和平带来了安逸，安逸带来分歧。
面对联盟未来的道路，联盟内部出现了两种……不，很多种声音。
叶秋主张“五——四——三”的星系推进计划，即首先着手重建被破坏最严重的第五星系与第四星系，然后再考虑把caizheng收入的一部分用于发展第三星系。于此同时，他强调要建立更多的军事要塞和更完整的军工体系，加大军工方面的科研投入，向军校拨款。
然而他的提案困难重重。
“叶秋主席上任的前五年，是饱受轻视的五年。政zhi家与政ke本身就存在着巨大的差别，但自古以来，政zhi家的数量总是远远小于zheng客，面对着在底层军队摸爬滚打上来的叶秋主席，联盟zheng坛对他既尊敬又轻视。尊敬是因为无法他那被忽视的卓越功勋，但面对这位没上过学，跟机甲星舰打了几十年交道的主席，并没有几个人真正认可他的zheng见。”
“但叶秋主席从不让人失望。随着他zz才能的逐渐显露，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认可他的做法，而民众更一直是他最坚实的后盾。”
“而很快，叶秋最忠实的伙伴，也将重新回到首都星这个风暴中心。”
“但与此同时，也伴随着他另一个伙伴的离去。”
——《联盟史：从最初到现在·奠基人们·传奇：叶秋》
“放他娘的狗屁！”
叶秋掐着腰，军装被他撩在身后，“那个老不死的纯粹就是和我作对！”
张家兴和一叶之秋的虚影对视了一眼，从彼此的眼中看出来一点笑意。
张家兴有点无奈的开口道：“主席，你消消气，老福克斯又不是第一次和你唱反调了，至于么？”
“至于！！太至于了！！我说一，他就要说二，我说左，他非要往右，”说到这，叶秋冷笑一声，“他现在已经根本不思考了，我做的事对还是错，他完全不关心，他就是想和我唱反调给我添堵，二百四十岁的人了，他他妈就剩这么点人生乐趣了么？？”
张家兴又想说话，一叶之秋却突然皱着眉头道：“先生！有紧急通讯！！！”
乌斯怀亚小行星群。
苏沐橙率领着驻军在和一支兽人舰队对峙。
昨天，他们的舰队在巡逻的时候被这只兽人舰队攻击，一架小机甲被击落，苏沐橙像兽人舰队提出了交涉请求——但很明显，现在他们的气氛远远不像交涉。
“曾有无数的史学家与战争学者分析过苏沐橙将军的牺牲，但最后的结果却大同小异——这是一个充满悲伤的意外。”
“联盟19年，由于兽人舰队率先攻击我方巡逻舰队，双方舰队在乌斯怀亚小行星群附近对峙。苏沐橙将军决定亲自前往交涉——为了防止事态恶化而出现的战争可能，她决定待在一线而非后方，为了不使目标太过明显，苏沐橙驾驶了一架不起眼的小机甲混入舰队之中。但此时，我方正在服役的小机甲，有很大一部分是经历了数年战争洗礼的‘赫多里造’，很大一部分在使用上都出现了问题，而苏沐橙驾驶的这架小机甲就是一架服役多年的‘赫多里造’。”
“在双方进行交涉的过程中，这架小机甲毫无预兆的自行解体，武器库突然爆炸，逃生舱甚至都没来得及张开，就己经被卷入一团火光。”
“这次爆炸使联盟失去了它的名将，也使整个联盟蒙羞——在整个联盟最重要的防线之上，还使用着这样役期严重超额的机甲，并在刻骨仇恨的敌人面前解体爆炸——带走了一位有着赫赫功勋的将军。”
“联盟前所未有的悲痛与震惊。借此机会，叶秋再一次提出大幅度增大军费支出的提案，并最终得以通过。”
“但我相信，这时的叶秋，对于这个结果，没有欣喜。”
——《联盟史：从最初到现在·奠基人们·传承·苏氏薪火》
叶秋这天来关榕飞这做身体检查，检查结束之后就躺在医疗舱里，不愿出来。
关榕飞也没催他，自己在一旁整理着东西，过了一会，他像是自言自语道：“你别伤心，伤心也没用。人都走了，啥都白扯，不如好好保重自己，然后……那话怎么说，励精图治。”
叶秋有点自嘲的笑了一下，“我就是觉得我们沐橙死的憋屈。”
“我哥好歹叫战死沙场了呢，沐橙这算什么？机甲故障被炸死了，呵，我们沐橙这叫什么？我就是憋屈……真憋屈，替我哥和她憋屈，我哥年纪轻轻还有抱负没实现，就死了，沐橙也是，老天就是这么对待这些好人的么？”
叶秋起身点了根烟，一边咒骂一边吸。
他真的就跟叶修一样。
关榕飞手指来回攥了几次，然后突然说道：“你哥……本来就是要死的。”
古安星。
陶轩两只手都提着菜，晃晃悠悠的用手压着门把，跟瀚海说道：“我现在觉得我当时就不该买这个木门，唉科技真好啊科技真好，现在开门可废死老……”
瀚海突然打断他道：“先生，有……故人来访了。”
陶轩愣了一下，只听到身后有脚步声，回头一看，叶秋叼着根烟站在他身后，脸上看不出表情。
陶轩那一刻的第一个念头是‘他终于要来杀我了么’。
居然有些轻松。
叶秋比六年前更像叶修了。六年前的那次见面，他只是相貌眼神与叶修相似，但这一次无论是动作还是眼神，陶轩都再挑不出他与叶修的丝毫差别：连抽烟时手的姿势，对陌生环境的细微打量，叶秋都已经与他的兄长如出一辙。
陶轩家的科技色彩并不浓厚，他有意模仿叶修在北京星最后的生活，生活模式完全复古，他给叶秋泡了杯茶，然后坐立难安的在椅子上前后晃了晃身子，最后还是耐不住沉默，问道：“你今天来是来……”
来要我的命的？
叶秋听出他的未尽之言，嗤笑一声，“当时就没想杀你。”
“不管怎么样，你和我哥都有情分，冲着我哥我也不能把你怎么样。”
陶轩听了之后低下头，喝了口茶，“是我辜负了这份情分。”
叶秋一根烟吸尽，又点了一根，陶轩在一旁看着，忍不住说道：“你也不用方方面面都像着他，这种臭毛病……还是别像的好。”
叶秋看着自己的手笑了笑，“不成，这东西现在我离了一天都能想得胃疼，家兴劝过我来着。”
陶轩也笑了一下，“家兴很好，当初……他只能听我的，你别介意。”
“要介意我还能用他这么久？”
陶轩笑着点了点头，“嗯，是。”
陶轩摸着杯沿，“沐橙那件事……”
“你知道当时我哥很快就要死了么？”
叶秋忽然直截了当的一句，把陶轩问懵了。
当年与叶修最后的诀别时刻，叶修曾对他说让他不必抱愧，他本来就是要死的。这句话让陶轩满腹疑窦，在问了关榕飞之后，他才找到了真正的答案。但对于陶轩而言，叶修的本该有的生命长短无法掩盖他的错误，无论如何，无论叶修本能活四十岁还是三百岁，他的自私与刚愎自用都害了他。
因此陶轩觉得知不知道，其实并不影响什么。
“我知道。”
叶秋舔了舔腮帮，用烟点了点陶轩，又点了点天上，“你们真是一路货色啊，一丘之貉。”
“就瞒着我？？”
陶轩下意识的为叶修辩解道：“他肯定是不想让你伤心。”
叶秋耸了耸肩，“猜得到，我顺着关榕飞告诉我的时间想了一下，他摘除腺体之后，特意来我那待了仨个月，我当时还寻思呢，他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，合着原来是这么回事。”
两个人都沉默下来。
叶秋把烟掐掉，喝了口茶，“这么多年以来，我对你误解了很多，”看陶轩要反驳，叶秋摆摆手，“你甭给自己脑袋上扣锅，这事你有责任，那是肯定的。但是如果我哥健健康康的，他也不带和你去那个什么北京星，然后一个人种地的，他肯定得回来找我啊。”
“沐橙前一段时间没了，你知道的。”
说到这，叶秋顿了一下，然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，“我记得二十多年前，我哥有一次给我打通讯，那个时候你们在聚餐，他介绍我给你们认识。当时有我哥、苏沐秋、沐橙、吴雪峰、老关，还有你。”
那时叶修还活着，苏沐秋没有死在希望，吴雪峰和圣安东尼奥星都还在，苏沐橙没有上那台破烂机甲，陶轩没有犯过错，那是他们所有人最好的时候。
“那是兽人刚刚退出第四星系，战争阶段胜利的时候吧，你们都很高兴，一起聚餐。那个时候真好啊……我哥还在，所有人都在，你们那么开心，我也那么开心，可是二十年，不过才二十年，就只剩下你、我还有老关了。”
“岁月不饶人……岁月不待人……岁月……害人啊。”
陶轩看着叶秋，这几年事情又多又杂，叶秋总是闲不下来，这让他看上去有点憔悴。
陶轩忽然开口道：“你还记得你自己是什么样子的么？”
叶秋挑了挑眉毛，“不记得了。”
“没必要记得。”
“诶，别摆出那一副表情，搞得好像我多可怜似的，我原本想当联盟主席，一是想恶心你，二是为了我哥，想完成他的遗志。但是现在，我是为了我自己。”
“我是为了我自己。”
“前两年，我去第五星系视察。当时重建工作已经开始进行，很多星球的生存环境和居住环境都已经得到了改善。我在其中一颗星星上停留了很久，当时正逢新年，人们辞旧迎新，欢度新年。我就站在小型飞梭上，由上而下的俯视，整个城市灯火通明，穿过城市的主干道像是一条由光组成的龙，不断的摇曳。”
在那一刻，叶秋忽然被巨大的真实感所包围，他终于看清他终于明白——
这是他要守的河山。
“我当时想，我终于能懂他了。我能懂我哥哥了。”
他终于彻底的理解叶修的选择，并认可这样的选择。
生便长歌，死便慨然，我辈典范。
我以你为傲。
“所以我想来找你，这么多年了，”叶秋他自己的茶杯端了起来，在陶轩的茶杯上碰了一下，“就这样吧。”
恩仇已泯。
“让我们，敬往昔。”
敬往昔。
陶轩眼眶通红，谢谢与抱歉这样的言语于此时此刻，都实在太过贫瘠。
他笑了一下，道：“这种时候，喝酒比较好吧，我这里刚好有酒。”
叶秋一愣，“喂！喂喂喂，我不行的……诶不要了吧，我拒绝，真的拒绝，你这是要谋害联盟主席……”
“联盟历22年，原联盟议长福克斯因病逝世，新的联盟议长走马上任，他的名字，我们都无比熟悉——陶轩。”
——《联盟史：从最初到现在·奠基人们·传奇：叶秋》
“我觉得在这个时候颁布这个并不明智。”
“按照现在这个情况，或许五十年之后你还得这么说。”叶秋有点不耐烦的抽出一根烟，对陶轩道。
“那没办法，现在abo三性之间的关系本就已经非常紧张，你这个时候这么做，会打破这种‘紧张却均衡’的态势，你明白么？”陶轩敲着桌子道。
“不不不，”叶秋摆了摆手，“一点都不均衡。”
“从人类分化出三性之后，三种性别之间就从没有均衡过。omega就一直处于被压迫、被歧视、被忽略的状态，不说别的，现在的军校还有着明文规定‘不收omaga学生’，老陶，你觉得这合理么？”
陶轩摸了摸额角，“omega天生就脆弱敏感，天性温顺喜好安宁，你让这样的人去参军，军校不乐意不说，人家自己都不一定乐意，而且还有发情期的问题，万一一个没控制好，一个omega发情了，那同校的ALPHA之间岂不是要流血冲突？”
看叶秋要说话，陶轩连忙补充道：“令兄叶修同志，是omaga中异类中的异类，望周知。”
叶秋被抢了话，卡了个壳，但很快又接着说道：“那也不能不给他们权利，具体的问题我们可以想办法解决，但是他们天生就该有这个东西，他们爱不爱用是他们自己的事。就好像我天继承我爹的美貌，我用不用这种美貌祸害世人是我自己的事。如果现在不解决这个问题，三性之间的矛盾只会愈演愈烈，只不过是我们解决还是后人解决的问题。”
陶轩从鼻子里呼出一口气，往后靠在椅背上，“那随便你！”
“联盟历28年，首都星发生了一件事：一个omaga杀了一个alpha。那是一个独居的omega，在半夜忽然进入了发情期，他的邻居受到信息素的刺激从睡梦中惊醒，撞开了他的家门想要对他进行强行标记——但这个omega曾经上过军校，但由于性别问题最终被退学，激烈反抗之下，这个omega把这个alpha杀了。”
“此事很快引起轩然大波，alpha沙文主义者认为应该判处这个omega死刑：那个alpha明明是善意的，想要帮他脱离发情期痛苦的，却被残忍的杀害了；一部分人认为应该成立‘omega权益促进会’保护和监管omega，哦但其实说白了，那就是个omega的监狱；另一部分人认为这个omega无罪，他只是保护自己——但这种人的声音很快被淹没了。”
“然而，联盟历29年1月1日，叶秋签署第一号主席令，即著名的《人权法案》。”
“叶秋在后来的一次公开演说中这样讲道：‘我们现在在一个前所未有的时代。为什么这么说？因为我们刚刚结束一场战争，这场战争持续了二十多年，为此我们失去了无数的同胞，我们留了无数的鲜血，而我们这样反抗的目的，是为了我们自己、我们的后代，能够幸福的、不受战争之苦的生活。现在战争结束了，但是我看到和平之光却并没有照耀到每一个身上，我于是问我自己，我问我自己为什么会这样？’”
“‘后来我找到了答案。因为歧视。到了我们这个时代已然还有歧视存在，天啊，这简直太可怕了。我们的史书中曾无数次的批判地球时代，男性歧视女性的性别歧视，白人歧视黑人的种族歧视，可我们似乎从未反省过今天，性别歧视依然存在在当代，在我们身边。’”
“同胞们。人类们。”
“‘你们中间有这样的声音，你们告诉我，omega他弱小，他们为联盟贡献最小，他们那么柔弱，他们需要人去保护，等等等等。我承认这些话中一小部分的正确性，omega在身体素质上确实没有alpha们和beta们强健，但是从古至今，从地球到星辰大海，我们的世界观早就不再是强者为尊！体质弱就没有生存下来的权利了么？那我们和数百万年前茹毛饮血还未开化、因此慕强的古人，又有什么区别？’”
“在古地球时代，曾有民权领袖说，‘我有一个梦想。’”
“‘我也有一个梦想。’”
“‘我希望所有alpha、beta、omega放下偏见，彼此接纳，重新审视彼此，认知到任何偏见与歧视不过是我们主观错误的认识，我们是同胞，我们曾一起流过血汗与泪水，而每一个性别的人类，都可能是我们的父母与子女。我希望所有的人们放下偏见，走向包容，去建立一个新的、自由的联盟。’”
——《联盟史：从最初到现在·奠基人们·传奇：叶秋》
联盟历50年13月31日，叶秋和陶轩正在张家兴的家里和他们这对准夫妻共渡新年。
叶秋、陶轩和张家兴原本光溜溜三条光棍，但机缘巧合，去年张家兴认识了著名的钢琴家米兰达，两个人情投意合，准备过年就完婚。于是每年三条光棍自嗨的新年终于变了个样子，有了新人的加入。
“哇，这个汤好好喝，一叶你快点跟织影偷师，比你做的好吃多了。”
一叶之秋尴尬的推了推虚拟的眼镜，向坐在一旁的织影点了点头，“我会的……但我实在知道我的设定哪里出了问题，先生，我似乎真的学不会做饭。”
叶秋赞同的点了点头，“等我有时间的，我给你查查。”
米兰达在一旁咯咯笑了两声，“一叶都会有不擅长的事啊。”
“可不是……”
米兰达让家用机器人又盛了一碗汤，亲自放到叶秋旁边，“好喝您就再喝一点。”
意外发生在一瞬间。
那是很容易被忽略掉的疼痛，但叶秋反应的很快，他几乎是瞬间就意识到不对，一把扯住米兰达的手腕，把她按在桌上。陶轩和张家兴一开始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有点懵，直到看到叶秋手背上的医疗用微型注射器才反应过来。
陶轩挤开已经完全呆愣的张家兴，大喊道：“瀚海，准备车，快快！！！”
叶秋再次醒来的时候是深夜，他低头看了看时间，才知道自己已经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，他感觉自己已经睡了很久，可身体内部却依然有着深深的无力与疲惫感。陶轩就坐在他床旁边，随着叶秋他的醒来，病房的灯也亮了。
这对默契的搭档沉默的对视。
叶秋问道：“米兰达是哪里的人？‘权促会’①还是‘人类解放联盟’？”
陶轩闭上眼睛，道：“权促会。”
叶秋嗤笑一声，“百密一疏。家兴应该跟这件事没什么关系吧，他要是想杀我，我死几百回都够了，米兰达也是够谨慎，见了这么多次面，才动手。”
陶轩依旧沉默着。
叶秋费力的抬起手拍拍他的膝盖，“我还有多久？”
陶轩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，他泪眼朦胧的看着叶秋，道：“是不是上天在惩罚我？”
“惩罚我曾经是个无可救药的利己主义者，惩罚我曾经背叛过我爱的人，所以他要惩罚我！可是那它就带走我好了，你做错了什么！！你做错了什么！让它带走我好了！为什么！！为什么我在乎的人一个接一个，一个接一个的离开我！！”
陶轩在手臂上抹了抹眼泪，“一年，关榕飞说这种毒素本来是立刻致命的，但可能之前他给你注射的万能解毒剂起了些作用……一年。”
叶秋眼神柔和的看着陶轩，等他说完后，用尽全身的力气拍了拍陶轩的膝盖，“老陶，你不能垮，无论如何都不能垮。”
联盟历51年8月28日，主席府。
陶轩把叶秋办公桌上所有的东西都摔了，书架上的工艺品也被他砸成一团。
“我不同意！！！叶秋你听见了没有！我不同意！！！！”
叶秋由着他砸，有点无奈的问道：“为什么不同意？”
“你们兄弟！你们兄弟都是疯子！傻逼！混蛋！王八蛋！！！”
“唉，有一说一嘛，扯我哥干嘛呀？我真不懂了，老陶，这个事有什么不好……”
事情的起因是今天上午，叶秋在‘权促会’的线人给他发了消息：权促会打算在9月1日解放日的庆祝活动上刺杀他——叶秋的身体状况除了他自己只有陶轩、关榕飞、张家兴三人知情，权促会并不知道上一次的刺杀已经算得上成功。
叶秋本来想避过这次刺杀，但很快，他灵光一闪。
“为什么不让他们成功呢？”
这个想法差点把陶轩吓出心脏病：“什么？？？？？”
“老陶，老陶你冷静一下你听我说，我，我本人，已经马上要去见我哥了，最多还剩四个月。但是你想想看，让我死在他们手里，其实是笔划算的买卖啊。你也看到了，如今权促会和人类解放联盟这两条臭鱼是把联盟的水搅得越来越浑，高层暂且不说，底层的民众，尤其是文化水平比较低的alpha和beta已经渐渐的向权促会靠拢，人类解放联盟就更不必说，‘卡翠娜’要塞②的处境越来越差，需要有什么来改变这个局面。”
然后……
他的办公室就被砸了。
哦……
叶秋站起来，按住陶轩的肩膀，“老陶，我知道……你很伤心，你很痛苦，但是我，我的死，已成定局。”
陶轩闭上了眼睛，不去看他。
“改革……尤其是我们要进行的改革，是要流血的。尽管有的时候我也会问自己，血、汗，到底还要流多少才够？虽然我也很想说，历史和时间会证明什么才是对的这些话，但是这血必须现在流，我曾经说过我不想把这件事留给后人去解决……我们不能等待，老陶。我们不能什么都不做，这血，必须流，我的血，必须流。”
陶轩慢慢睁开了眼睛，和叶秋对视了一会，随后轻声道：“我知道了。”
联盟历51年9月1日，破晓。
叶秋和陶轩坐在茶桌的两端，一人端着一杯茶。
“听说这茶是仿地球时代的龙井，味道如何？”
陶轩皱了皱眉头，“我不信真正的龙井这么难喝。”
叶秋大笑了两声，站起来道：“那我该走了。”
他会乘坐着自己的装甲悬浮车，在其他五辆车的护卫下去往自由广场，但在途中，他会遇刺，装甲车也会被炸毁。
陶轩点了点头，面上看不出表情，“之后的大选，我会赢的。”
陶轩陪叶秋下了两段楼梯，眼看着要到最后一段，叶秋停下来道：“好了，就到这吧，再往下，一会出门摄像会拍到你。”
陶轩点了点头。
叶秋下完楼梯，突然回头看了一眼陶轩，笑了一下。
这位过去四十年里，我最忠诚的朋友啊。
我恨过你，却释怀了；与你携手并进，一直到如今。但现在，我要走了，可能真的要留下你一个人了。我、我哥、沐橙、吴雪峰、苏沐秋……这一次，我们都走了。
但请你，务必珍重。
我相信百年后，两百年后，我们的后辈、我们的子孙，会比我们好千倍万倍的活着。
我会一直指引着你。
“老陶……”
“就到这吧。”
“黄泉路远，不必再送。”
叶秋在装甲悬浮车上回顾了一下自己的一生。
一叶之秋在他身边现出虚幻的投影。
叶秋有点抱歉的看着他，“其实我真的很想把你留下来，但是……你一向不离我身，把你留下，太过刻意……”
一叶之秋微笑着点点头，“不，这样很好，我很满意，为您服务到现在，先生，我非常开心。”
“一叶……我刚才仔细回想了一下我自己的一生，虽然这么说挺不要脸……”在生命的最后时刻，叶秋似乎终于褪下了自己一直伪装的外衣，脸上露出些多年不见的羞涩与腼腆，“但我觉得，我的一生是很棒的一生。”
“是从未亏欠任何人的，很好的一生。”
“联盟历51年9月1日，叶秋在由主席府至自由广场的途中遇刺。”
“一代传奇，轰然落幕。”
——《联盟史：从过去到现在·奠基人们·传奇：叶秋》
“现在，让我们来介绍一下我们这一章的主角——超凡的预言家，伟大的政治家、改革家、联盟的缔造者，陶轩先生。”
“对于陶轩，这位联盟任期最长的主席，史学界对其一直有一些争议——因为他过于铁血的zz手腕和种种排除异己的zz运作。但即使如此，史学界依然公认，陶轩对于联盟的贡献，是极其巨大的，他一手缔造了联盟，并在联盟的初期为后世创造四百年盛世的基本格局，他的成就后无来者。”
“而对于陶轩的诸多争议，编者只想以一句话总结：唯有庸人，无咎无誉。③”
“这一个章节，就让我们来看一看这位联盟最出色的权谋家跌宕起伏的一生。”
——《联盟史：从最初到现在·奠基人们·缔造者：陶轩》
“联盟51年9月1日，叶秋主席遇刺身亡，这对联盟产生了巨大的震荡，悲愤的群众自发走上了街头，各地都爆发了大游行，以第三、第四、第五星系尤为激烈，持续了整整半个月，来自民众的、要求肃清‘权促会’的呼声空前高涨。在叶秋遇刺之后，暂时担任联盟主席的就是陶轩——当主席，这位可是熟练工。”
“叶秋的去世为联盟zheng坛带来的震动是巨大的，‘权促会’由于刺杀成功，运动极其频繁，但与此同时，联盟内部反对陶轩的shangtai的声音更从未断绝，面对这种情况，陶轩进行了一件令无数后人指摘、诟病的事。”
“陶轩是军人出身，在军界一直根基深厚，而自古以来，军队就是quanli。”
“因此，利用手中的势力，无数反对陶轩的人被送上了军事fa庭，其中甚至包括陶轩曾经的好友林鹏军——他们是在古安星一起起义的战友，但由于政见的不同，最终走向了相反的道路。林鹏军在军事fa庭宣布对他的审判之后，激动的指着旁听席上陶轩的鼻子如此骂道：
‘陶轩！！你这个混蛋！！你这个不可一世的独cai者！但千秋之后，史笔如刀，你就不怕后人来戳你的脊梁骨么？你就不怕遗臭万年么？’
陶轩当时这么回答：’”
——《联盟史：从最初到现在·奠基人们·缔造者：陶轩》
陶轩低头整了整袖子的袖扣，冷笑道：“史书？”
“任它来写！！”
①权促会：ALPHA、BETA权益促进保护会
②卡翠娜要塞：乌斯怀亚防线附近的要塞，里面居住的全都是是兽人与人类的混血
③此为梁启超评价李鸿章的话。
到此，回忆杀暂时告一段落。
写到这，很不容易。
这一篇并不是主流题材，因此并不是有很多人看，这个我清楚，所以曾经因为这个原因两次删文，希望这次我能坚持到最后。这个故事里面我写了一个不一样的陶轩，在之后还会讲到他，在这个故事里，陶轩对于叶修叶秋兄弟的感情是复杂的，可能有亲没看出来，我说一下：
叶修其实是喜欢陶轩的。因为他敬佩、欣赏陶轩，这在他们并肩作战的岁月里，慢慢演化成了一点微妙的喜欢，陶轩也一样，他爱叶修，他喜欢这个一往无前战无不胜的战神，但因为陶轩的愿因，他们彼此没来得及坦诚相待，叶修就离开了。
然后叶秋出现，陶轩在与叶秋的相处中，对叶秋有着巨大的移情：毕竟叶秋简直把自己变成了另一个叶修，但同时，他也是怜惜那个抛弃自我的真实叶秋的。
但同时请大家明白这个陶轩是这个背景的产物，并不是每一个陶轩都这样
感谢看到这，希望能有评论。）
时间线：
帝国历3291年，第一次反侵略战争爆发，同年，陶轩出生
帝国历3293年，苏沐秋出生
帝国历3296年，叶修叶秋兄弟出生
帝国历3311年，苏白元帅牺牲，同年十一月，陶轩在古安星起义，同年圣安东尼奥星沦陷，叶修进入血刺。
帝国历3314年，圣安东尼奥星解放，叶修和陶轩初次见面。
帝国历3315年，叶修苏沐秋相识，同年，圣安东尼奥星遇袭覆灭。
帝国历3318年，‘希望’毁于战火，苏沐秋牺牲。
帝国历3326年，帝国覆灭，暨联盟元年。
联盟历11年，叶修与尼禄在拉斯维加斯星附近会战，后被陶轩软禁于北京星，在联盟12年罹难。
联盟历12年，叶秋正式成为联盟主席。
联盟51年，叶秋遇刺身亡，陶轩继任。
联盟历515年，在一条小巷里，一个少年杀了一个qj犯。
